他帶著哭腔，突然的道，“你說的都對，是我和唐六一起幹的，可是我是被脅迫的，是他逼我的！”

“什麽，他逼你？”

寶貴滿臉的痛苦，似乎他說的是真的。

這話讓顧之衡沒想明白，怎麽會這樣，唐六不是和寶貴感情很好嗎？為什麽要脅迫他殺人？

“是他逼我的，沒錯，雖然我很想要唐家的畫，我也很想發財離開這個鬼地方，我不想過被人看不起的日子，可是我都不敢害人，有一天唐六喝多了來找我，他告訴我，他知道唐家的畫確實存在，就在唐家，讓我和他想辦法把唐千羽的父母騙到地窖去，只要能逼他們說出那畫在哪，就放了他們，我就……”

“你在說謊，你要是對那幅畫沒有非分之想，你怎麽會同意唐六的提議？”

“我承認，我是想要那幅畫，他說那幅畫可以賣五百萬，五百萬啊，那可是我十輩子都賺不來的。”

“你和唐六不是父子情深嗎？他怎麽會逼你做不願意的事？”

他不相信寶貴是被逼的，他有欲望，如果唐六提議，他們一拍即合策劃了綁架殺人的事，也是在情理之中的。

“好？”

寶貴似乎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，“沒錯，他是養了我，可是他對我不好，非常的不好，我在唐家過的日子饑一頓飽一頓的，小時候每次他喝醉了就要打我，我的爸媽在礦難中死了，我不敢跑，也沒地方可以去，他說我是他養大的，我就該聽他的，不聽就是不孝，是要被山神懲罰的。”

“然後呢，你答應了？”

“我雖然害怕，可是我只能照做，我不這樣做的話，他會把我的秘密鬥出去。”

“你什麽秘密？”

寶貴眼神閃爍，“我……”

“到了這裏還有什麽不能說的？”

他一定會把我得了艾滋病的事情洩露出去，到時候我就會被趕出去，我……”

“什麽，你有艾滋？”

這話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，寶貴有艾滋病？

寶貴見他滿臉的驚詫以為他害怕，“警官你別害怕，我們這樣說話你不會被傳染的，艾滋病只通過性和血液傳播。”

顧之衡卻是皺眉，“你是怎麽被染上的？”

寶貴有些痛苦，“三年前吧，唐六帶我去縣城裏面玩，我們去洗腳的時候遇上了幾個洗腳妹，唐六說讓我嘗嘗女人的滋味，所以我就……”

“洗腳妹害你得了艾滋病？”

“後來我才知道我得了艾滋病，那段時間我很痛苦，我害怕被人知道，我十八歲就和他分開住了，可是有一天我吃藥的時候被他看到了，他威脅我，要是我不幫忙一起幹這件事，他就要把我得病的消息告訴全村人，艾滋病和魔鬼一樣，讓人聞風喪膽，我會被趕出村子的，所以我害怕，我就……”

“他讓你幹了什麽？”

寶貴的秘密被顧之衡一一套了出來，他發現顧之衡沒有嫌棄他，也沒有讓他感到不受尊重和用異樣的眼光看他，第一次，他發現顧之衡是個好人。

“你為什麽不害怕？”

顧之衡笑了笑。“我怕什麽，你說的很對，艾滋病只通過性和血液傳播，我坐在這裏和你說話是不會傳染的。”

“你是第一個不怕艾滋病的人，這種病被人發現，所有人會看怪物一樣的看你。”

“是嗎？ 我不覺得，既然有病，那就治，等審訊結束後，我幫你聯系醫院。”

“顧警官，我是殺人犯，你還救我嗎？”

“在我眼裏，你是一條人命，當然要救的。”

這話讓寶貴鼻尖一酸，他很久沒有感受到來自於陌生人的關懷和溫暖了。

沒想到，他渴望的關懷竟然是一個陌生警察給的。

“你們是怎麽殺的人？怎麽誘騙被害人去地窖的？”

寶貴很是平靜，擡手摸了摸眼角的淚水。

沈默了幾分鐘，他幹咳一聲忙捂嘴，“當天，唐六他打聽到唐千羽父母要去舅舅家看外婆，下午的時候會回來，他讓我去小路那邊等他們。”

“什麽意思？你的意思是你去引誘他們去唐六家的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他們認識你，只要你說一個謊言他們會和你走的，是不是？”

寶貴擡頭看著他，想了想點了點頭，“你說的沒錯，唐六讓我去引誘他們去他家裏，下午的時候，等到了唐千羽父母，我告訴他們唐六在家裏昏倒了，讓他們幫我的忙一起去帶他上醫院。”

“這麽牽強的理由，他們相信了？”

寶貴搖頭，“唐千羽爸爸不相信，畢竟我出現的有些奇怪，而且為什麽這麽巧就碰到他們了。”

“那為什麽還要跟你走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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